沈于宁从未爱过我,我早该认清现实的。
我真是可笑,为了少年时代那点微不足道的情谊,竟然自我欺骗至今。
我强撑着身体,拨通陈特助的电话,吩咐道,「替我起草一份协议。」
「啊?什么协议这么重要非要在手术前起草,公司有我呢老板,您要不然等休息好了之后再......」
我打断他的输出拼尽全力说了四个字。
对面噤了声,停顿了两秒后又换上了冷漠专业的声音,「收到。」
交代完这件事,我的力气已然用尽,前三十年的光阴像走马灯一样从我眼前闪过。
十五岁时,家族落魄,父亲锒铛入狱。
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我俨然成为了家里最重的负担,母亲席卷家产而去,连一直疼爱我的爷爷奶奶也对我冷眼相待。
那个众星捧月的小少爷,转眼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。
他们在我的抽屉里放死虫子,撕碎我的课本,当众讥讽我的父母是废物,一口一个短命鬼、劳改犯之子地喊我。
只有沈于宁没有轻看我。
她蛮横地将那些霸凌者都赶走